第十二章(3/3)

糟的，好像还没清醒。

“哥哥？”他有些迟钝地扒拉了一糟糟的发，忽然想起了什么，“唔，对了，这房间只有一张床，我问问前台能不能再给两床被，我打地铺。”

他一边说，一边拿起床的座机话筒，开始拨号：“唔，怎么打不通啊？要不我楼问问吧……”

这小孩儿简直太懂事，也太小心翼翼了，宋然向来有些没心没肺，可是这一瞬间，他心底居然涌起了一的愧疚，仿佛自己是一个待童工的雇主。

他确实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，所以林飞羽当初一直在客厅打地铺，可如今自己来探班，小孩儿累成这样，还要把唯一的床让给自己这个大人睡，实在是让人……非常心虚。

他摆了摆手：“算了，没事儿。”

林飞羽握着话筒，无视对面“喂，这里是前台，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？”的声音，小心翼翼：“电话打不通。要不，我楼去要床被吧，也不麻烦的。”

宋然：“不用了，凑合睡吧。”

林飞羽有些犹豫：“可是，我怕影响哥哥睡觉……”

“啪”地一声，宋然不耐烦地把话筒扣了回去：“小孩家别罗里吧嗦的，听话，睡了。”

“哦。”林飞羽垂眸，掩去底一丝笑意。

关灯之后，一片黑暗之中，林飞羽轻轻抿了抿，手指慢慢摸到旁边那人的睡衣衣角，他把那片衣角抓在手心里，这几天那空落落的觉终于消失了，一颗心莫名安定来。

这是他的哥哥，是把他从黑暗中救了来，又为他找到光明路的哥哥，是笨手笨脚地给他泡粉，不耐烦地把羽绒服给他的哥哥。

哥哥又聪明又会打架，有时候凶的，但其实枝大叶，而且吃不吃，只要自己稍微耍小心思，他就会对自己让步，对自己妥协……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信任，唯一可以依赖，唯一不会抛弃自己的人。

林飞羽默默了手心那片衣角，觉得一阵心满意足。

这时，宋然打了个哈欠，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：“对了小羽，我托陈胖帮忙，已经把你的学籍办来了。江城四中，初二五班，班主任是陈胖的远房表妹，据说还负责的。寒假过了你就去报吧，尽量早去，还可以选床位。”

林飞羽沉默了一会儿，有些犹疑地问：“选什么床位？”

宋然没听他话里的异样，又打了个呵欠：“选上铺啊。我给你办的住校，住校比较节约时间，你功课落太久，得好好用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