采芙蓉(2/3)

看云安似已心动，韦妃拿了更大的诚意：

韦珍惠倒真不是诓骗，果断回：“若天无事，政务清闲，那或许没有机会，可如今的战事是陛多年的夙愿，他断不会掉以轻心。尤其是每三日一次的政事堂对策，那两三个时辰，朝森严，唯有军报可以传递，谁也不会在意后少了个人。况且，陛已多日不曾去看你，于你的行动大有益。”

“但

“你果然一无所知，果然被保护得太好。”韦妃望着云安惊惶的面孔，既冷笑惬意，又透着几分怜惜，“你大概也不知，陛早已召见过郑梦观，他还用他的命，与陛达成了一个约定。”

云安目怔怔，神思变得一片荒芜，连哭都哭不来，仿佛行将世的人，虽余气在，却无力吐，魂魄已经散了。

韦妃似乎已经达到了目的，可她忽作悠然之态，叫青绵扶着，走向了池边。满池应季的荷开得正盛，粉绿嫣红别样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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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，这才是所谓消夏宴的真正目的。云安想听听她到底还有多少手段，但也依旧清醒着，并不轻信：“你会真心助我？还是要落井石，再将我置于险地？”

“是什么！！”云安猛地拍案而起，两瞪得通红裂，既恍然悔悟，又痛恨至极，“你们！你们这些人就不怕遭报应吗！！”

云安不能想象那日的相竟是郑梦观用命换来的，她所谓的永别，不过是生离啊。然而，就如韦妃所言，李珩的心意难定，郑梦观只怕是枉费了命。

难一切都是幻象，除了她，任何人都在幻象之外？

“云安，你要明白，你我之间本无仇，只要你离开。”韦珍惠忽而诚恳起来，仿佛毫无私心，单为云安计谋远，“陛待你重，已不会主动放你自由，你不想郑梦观枉死，那便只能听我的。”

“重重禁自有我保你过关，裴家尊亲，也有我来替他们求，至少能保住命！后女逃算是丑事，就算陛知也不会许人传扬，而前朝一向反对立你为后，陛又岂会授人以柄？如此，陛再生气，也没有理由刑，裴家就是安全的！”

云安已不想嘲讽韦妃的虚伪，但也不得不承认，她要的是，韦妃要的是皇后之位，她们是可以各取所需的。“你能如何？天就在中，你什么能逃过他的睛？”

“然后呢？我又怎样穿过重重门？羽林卫、监门卫，哪一个是能惊动得起的？”韦妃想得周全，云安亦未必大意，“但有不测，你可以脱，我却是万劫不复！就算我侥幸去了，我的父母又如何安排？难竟不会受我牵连？”

“那么，我助你，助你与郑梦观团聚，可好？”

他真傻。

皇后之位自然依旧空悬，韦珍惠不就是在为此费心么？

“涉江采芙蓉，兰泽多芳草。采之遗谁？所思在远。还顾望旧乡，路漫浩浩。同心而离居，忧伤以终老。”

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极其透彻，要的就是云安自己的抉择。左右是件冒险的事，但不知郑梦观何时就会自戕，云安便没有时间再去犹豫——两害相权取其轻。

韦妃缓缓了一首应景的诗，却不只为应景。她将脸转向云安，带着浅笑，幽幽：“芙蓉在边，同心的人却远赴生死之，你就甘心像这诗中的女一样，忧伤以终老？”

“看，这荷开得多好啊。”

就算真的一败涂地，云安也绝不愿让韦珍惠看笑话。她摒着气，倔地抬起了：“我忧伤终老，你就能喜乐一世了？你这孩快七个月了，陛可许你皇后之位了？”

韦妃自然不意外云安的反应，继续平稳地说着：“他不自量，竟想用命换你余生自由。也不知陛会不会真的如他所愿，但陛放你三日，必是心生怜悯，给你们一个告别的机会。所以，他此去征战必死无疑，不是战死，也会自戕！”